邊走出門邊道“何和與寒恨,其齊為一家,多怨事多多,少恨世圓滿。”
而武離也攙著看著敬暖離去。
~~第十一篇-血寒之由〈2〉~~
景象再轉,又是人聲鼎沸的皇城,又是雪月樓裡的鳳凰間,
而人也是依舊的,血寒和趐霍一同坐在那兒的小圓桌,
不過血寒的髮絲不再飄逸,而是插上了簪子、綰起了青絲、除卻了青澀,想必是到了及笄之年吧!
血寒忽然道“霍,是不是一年了………你,也給了我銀兩、珍寶一年了……”
一旁的趐霍溫柔的看著她,眼神也多了幾分穩重,握著她的手“是啊!寒兒,一年了”
血寒一語未道,僅默默的推開他的手,
趐霍皺了些微的眉頭,道“……寒兒,妳明明是愛我的,為什麼、為什麼遲遲不肯接受我?”
血寒站了起來向後走了幾步,道“……我,不適合你,你應該找個大家閨秀。門當互對……”
趐霍也站了起來,轉身緊緊的抱住血寒,耳語道“我知道,妳瞞了些事於我,我等妳,等妳肯說的那日……”
隨後便含淚咬牙,放開了血寒,
血寒思索般,道“……你、你可願陪我?”
趐霍含著淚,欣喜的點了頭,握住血寒的手,誠懇道“願!就算要我脫下這身華服,與妳浪進天涯,我也甘之如飴!”
血寒也笑了,道“坐著講吧!”雖說如此仍不免緊張。
血寒緊張著,卻仍從容的娓娓道來………
語畢,趐霍皺了眉“寒兒,原來你是前朝貴族啊,妳可確定妳要組軍?難道你要復朝?我給的錢遠遠不夠吧……要不…”
血寒親了他一下,道“沒關係,我之所以和你拿這些錢、珠寶,只是為了把你嚇走....沒料,你這頑固的,怎麼做都趕你不走!其實.....我.......只是怕.......怕......”
趐霍笑著道“怕、怕甚麼?直說吧,寒兒!”
血寒咬著唇,帶著忐忑道“這一稔我也找了些前朝將領共二十人,個個武藝精妙,只是困於此等窘況.....如今,他們皆願為巫氏而死,只要犧牲幾個趁那皇帝出巡突襲,其餘之人便成為路人,將刺客刺死,再假造個身分便可受皇帝嘉冕,當個皇宮禁衛即可,過個幾稔,升成貼身侍衛,我便混進去,親手殺了他!我並未想復朝,兵當然不比多,此番只是想報仇,報這大過於天的血仇!”
趐霍愁眉的看著他“寒兒,你...你沒有十足十贏的機會,就算你能殺他但隨後你也一定會被其餘禁衛殺的!妳既無復朝之心,妳此次是送死!”
並握住血寒纖纖白皙的手,以懇求的眼神看著她,搖著頭,
血寒撥了開他的手,帶給自己溫暖的手,
轉過頭道“我說的怕,就是怕看著這情況發生………我是巫氏後代,能活下,便是為了復仇………我與你算……孽緣吧!”字裡行間滿滿離情,
趐霍從後抱住她,道“不,別這麼說……放下吧,寒兒,咱們離開這宛若滔江的皇城吧,去到一個淡如清水的世外桃源吧,攜手過餘生。妳說好不?”
血寒推了開他,道“當然不好……我說過了,復仇是我的責任,是這整個巫氏僅僅殘存的人所該擁有的責任!我與你,是我癡人說夢了,耽誤了,也許那年我不該登場,你也不該來的……如今,我不該再多加耽誤了………”
把趐霍往門推去,
在門口時,趐霍握住她的胳膊,急道“寒兒!寒兒!既然妳堅持,那我陪妳,咱們一起面對啊!”
血寒低著頭,道“最後富可敵國的項家宅邸,只會剩滿滿的孤墳,你可願看?”
說罷,便死命將趐霍推出門外,
房裡的她,蹲坐在已緊閉的門,掉下血般的淚,用手拭去,看了手上散發紅光的血道“當初……我所說的豪語,說過再報仇前不流淚的……如今,我違背了;第二個也快了………暖兒,怕是咱們往後沒機會再見了………是姐姐對不住妳………”
而被推出的趐霍,眼淚也不爭氣地落下,可背後忽然傳來聲響,他見一個人影,他直覺那人有問題,隨即跑起,
追至雪月樓後一人煙稀少的小土坡,他也是第一次知道原來這吵雜的皇城,也有這番小天地,
他追到時,那人正急忙的將一密條綁至鴿子的腳上,
趐霍向前止之,道“你作什麼?住手!”
只見他轉過頭笑了一下,道“來不及了……”邊道邊把鴿子放出
霎時,趐霍捉住了他,并拿出防身的匕首,將他抵在一旁的樹,道“你!阿雄?你是爹的隨侍奴僕,誰叫你來的?為何見本少爺就跑?你是胡聽到了什麼?”
阿雄卻笑笑的將匕首推開,道“少爺,您一次說了這麼多,小的要答哪個呀?我來奉的當然是老爺的指令啊!當然跑,不跑信就送不出了。也沒聽到什麼,只是少爺您與那什麼來這…「寒兒」的青樓姑娘的小話爾爾……”
趐霍一驚把匕首又往上抵著他,道“什麼,你信是給誰去了?皇上?爹爹?”
阿雄緊急道“呦呦呦!少爺,別急!別急!咱們慢慢說,來人啊!把少爺帶回去!”
轉瞬,後頭一個壯漢將趐霍打暈,
景象暗了下,是敬暖,這一年來靠著自己的善良,交了好些益友,幫了她經濟,而她也很努力,當個賣花的小販在皇城城門外賣花,因渡門的人頗多和花色鮮艷、花形奇特,生意也不算太差勁,
這一天,她也如往站在那,喊著“賣花哦!一朵二毛哦!”
有一個醉漢,步伐顛簸走了過來,道“欸!這不是血寒姑娘嗎?怎麼在這兒?這一年來,你怎麼都不出來跳了?那年的舞我還記的得一清二楚呢!別拗了,來咱們續續舊吧~~”
並捉住敬暖的胳膊,作勢要將他拉走,敬暖也趕緊掙開他,並賞了一巴掌給他,道“我才不是什麼血寒呢!”
那醉漢似乎被敬暖給打得較為清醒,上下看了敬暖,道“啊,哈哈哈……姑娘,對不住啊,我剛剛沒發看仔細,妳的眼睛和頭髮和她不同……只是樣貌幾近一模一樣。姑娘,我向妳買朵花,賠罪可好?”
敬暖赫然想到,便喃喃自語“像貌一樣……難道是姐姐?可名字……算了,問問看。”
順便問道“公子,你說的那位「血寒」是在哪兒?”
那醉漢道“她呀,在皇城內的雪月樓……只不過她已未出來一年了……來,這裡二毛拿去吧!望姑娘莫見怪……”
那醉漢走了之後,敬暖即刻進城瞧瞧……
景象轉了一回,
敬暖走了二時辰,從未時走到申時,太陽已斜掛在天的一角,在詢問了許多路人下才找到了這「雪月樓」,她緩緩的走進,心裡雖著急,不過這地方不免讓她羞赧,
敬暖怯生生地向掌櫃的雪姨道“那個……我……我來找……血寒”
雪姨低頭的算帳,道“不好意思,奴家血寒不接受接客………奇怪您的聲音?”
雪姨一抬頭便是一陣吃驚“妳!妳何人?怎麼長得跟寒兒這麼像?”
敬暖咬唇著道“我是來找我姐姐的……我們是孿生姐妹,幼時長得便同模樣,不過姐姐的頭髮和雙眸是鮮紅的………十年前因一些事我與她分離了……我叫敬暖而姐姐叫敬寒。”
雪姨宛然一笑,道“嗯……妳應該是寒兒的妹妹沒錯,記得她本名是敬寒,而妳的描述也無誤。我是雪姨,來,這帶妳去她房間”
敬暖一進去,發現床上有一封字條,唸道“給寒兒: 望寒別相棄,可給面否時,今申一別離,後往不追憶,眉靖一逢即。 趐霍 筆 不見不散。這字條是別人寫給姐姐的,有股不祥之遇感……眉靖?雪姨,眉靖在哪呀?”
雪姨道“眉靖山?在皇城正西方,是皇城最高的山。是發生什麼事嗎?!”
敬暖急急忙忙道“沒時間解釋了,我先去找姐姐了。”
一溜煙,敬暖就跑了出去,道“姐姐,你等我!上次妳已棄我一次了,妳這次不能在棄暖兒了!!”
景象再轉,太陽已巧巧地向下滑,
先一步到這的血寒,吁吁喘道“……呼……這可沒遲吧……這次最後一次了……往後就一條河二道路,各走各的………”
她看了看了會道“霍呢?怎麼不見他??”
剎那,背後傳來了腳步聲,血寒聽到,欣喜若狂轉頭道“霍,你來了!”
不過眼前的景象卻讓她到退三步,
“呦,姑娘可是在叫少爺,不過今日便只有小的來,失敬失敬。”阿雄道,背後是熊腰虎背的手下十來人,
血寒強忍著極大的恐懼,道“……你們來做什麼……?那封信……那……那是你們假冒的!”後退幾步,道“別……靠近!”
沒料,由後來了二人架住了血寒,
阿雄大笑三聲,輕蔑道“姑娘,那年的舞雖是曇花一現,不過,這兒多少弟兄們可都十分傾心啊,這副……誘人的臉蛋……”
阿雄走近,想一傾芳澤,反倒被血寒踹了一腳,趁亂脫離了那二人的掌握,便喊道“你們這群男的,欺負我一個女的不覺得羞恥嗎!要真是男人,站出來與我,二人交手交手。”
而這些人也一個個喊道“不一個青樓女子……怎麼打不過的呢!!來啊!”
結果眾人皆輸得落花流水,
血寒拍拍手上的灰塵,嘲諷道“哼………一個個弱的跟什麼一樣!還打不過我一個弱小女子……別輕視咱們這些舞妓!平時為了鍊更硬骨氣的舞,什麼事都得學呢!!對不住,諸位大哥,奴先行一步了,告辭。”
血寒轉頭,頭不回的向前直行,
被打於地的阿雄站起,不服氣道“你這犯賤東西!老子剛剛不過是讓你,準你囂張了沒!”說罷,便拿出插於腰際抹鶴頂紅的匕首,向血寒衝去。
此時血寒還在為趐霍的去向擔心著,低頭想著,忽然見前面有一雙腳,她趕緊抬頭,衝上前抱住他,道“趐霍你沒事!”
趐霍仍是喘息不止,上氣不接下氣道“……寒兒……,我被……”
同一時阿雄也拿著匕首衝過來,眼看即要刺到血寒,正對他的趐霍話都沒說完的,趕緊將血寒移挪開,而自己卻為了護血寒而遭阿雄拿匕首刺入,
趐霍隨即倒地,其他手下見少爺受傷都趕緊跑開,阿雄道“不……不是我……是少爺自個兒跑來的……我…我……該……怎麼……面對老爺啊………”阿雄看了看周圍,拿起了匕首,自縊。
血寒讓他躺在自己懷裡,拭著他嘴角吐出的血,淚水即衝出眼角,在兩頰上陽刻上二條血痕,哭聲道“霍,霍,你…會無事的……會無事的………”
而趐霍雖然眼旁的淚已成長江,卻仍故作無事,擠出了溫煦的笑容,拭了血寒的淚,道“哭什麼………這還是第一次妳在我面前哭呢!寒兒,妳的淚好美,好美……。別哭了 沒關係的,妳沒事便好……你好好的就好………我沒差……”
血寒又哭又勉強的露出甜甜的笑容,道“霍………你說什麼啊?你會安然無事的………”
趐霍依然笑容可掬,道“傻子!妳看看夕陽啊落下是注定的吃.………我就當先走吧……”隨即吐出一大口血,
血寒嚇著,哭的更急促,邊搖著頭邊道“……嗚…霍,霍你別離開我……”
趐霍漸漸的無力於笑,僅用剩下的氣,道“夕陽餘暉妙,怨嘆月夜擾。古今不離杳,不奢攜手老。吾今登先霄,吾後暗雲照……”
趐霍想看著僅存的力量,對著血寒煦煦地一笑,想撫血寒的臉卻已然無力,手舉了一半便硬深深落下,氣息也隨著止下,
血寒摸了摸他的臉,道“……趐……趐霍……?霍?……啊……鉿……鉿……霍,我永遠愛你………”
血寒躺在趐霍的胸膛,直直哭著,直直道“要不是我死硬要報仇………這事也不會發生……趐霍也不會死………都怪我!!或許……暖兒還在哪裡罵我………一切都該怪我………”
直直染紅趐霍的衣裳…………哭道肝腸盡裂,也因無求生之智,直接倒在由她的淚所累積的血泊裡,
此時,敬暖氣喘吁吁地從雪月樓趕來,看到臥在血泊的血寒道“………姐姐?!”
跑過去一探,放聲大哭“姐姐!我的好姐姐!!你怎麼……又不等我了………”
敬暖腳軟地跪下,道“要不是我………走錯路………說不定……說不定……能救到姐姐你………也不會讓你……在一次拋下我……”
敬暖眼神灰暗道“姐姐……妳等我……我去找你了……”
她找了找,在不遠處找到了阿雄,把匕首拔出,
行到血寒旁,奮力的將匕首刺向心臟,
敬暖倒下,抱著血寒,那已全然不動彈的血寒,道“姐姐,你說咱們多久沒這樣了,依偎一起,一起看著夕陽了………終於……能向小時候………一樣了………”
突然天落紅雨,
一陣雷劈落,直落於敬暖和血寒中,
俄而,她們兩結為一體,
為紅髮朱眼的她,看了看手摸了摸臉,道“這……是哪!?不像天庭,不似地獄………我、我沒死!?”
胳膊突然出現一行字,“同名山梅敬,千里遠皇城,山頂小寺建,霍骨埋入寺,寺名為血寒,警惕不間止,孿生皆為死,神命始起開,皆非前事世,二孿共用軀,不老居血寒,待到女帝架,氣血終至零。---爹爹 ”
血寒道“神力?”她試著用念力使萬物聽其所念,逐漸地盡其所用,
血寒道“這樣啊……這身子裡還有妹妹………如今先來尋那梅敬山吧,照爹爹的,離這遠的呢!該啟程了……妹妹受了多少苦,由我替她做完這點事,許是最後惟一能替妳作的了………”
血寒揮揮手,趐霍的軀體即刻為一個刻花鑲金的甕裝著,飛入血寒手裡,
血寒抱著那甕,苦笑道“霍,我永遠愛你………等我,我會去找你……等我”
~~〈2〉完--血寒寺之由完~盡情期待下一篇~~若玦製~~